馬 靜
(河南大學 文學院,河南 開封 475001)
豫北晉語的形成,是其特定的地理位置、行政區劃及歷史移民等多方面因素積淀的結果。豫北地區處于太行山與黃河故道相夾地帶,自戰國時期便隸屬同一行政區劃河內郡(1)路偉東:《河內郡始置于戰國》,《歷史地理》1999年第1期。。元朝末年,由于戰爭、天災、徭役等原因,中原地區人口銳減,有些地方甚至“十不存一”。根據裴澤仁(1988),明初山西百姓多次移徙豫北,幾乎持續了整個有明一代。明季豫北方言基本上是在山西澤潞二州(今山西晉城、長治)方言的基礎上,融合原有土著方言形成的(2)裴澤仁:《明代人口移徙與豫北方言——河南方言的形成(一)》,《中州學刊》1988年第4期。。由于移徙到彰德府、懷慶府和衛輝府(今豫北西部)的山西百姓人數占優勢,“且呈墨漬式”(3)康國章:《晉人南遷與豫北晉方言的語言變異》,《殷都學刊》2012年第4期。分布于豫北地區,因此豫北西部的方言受山西晉語影響較大,至今仍保留喉塞韻尾。豫北地區封閉的自然環境及相對統一的政治統治為移民方言獨立發展提供了空間條件。
“晉語”由李榮先生率先提出,指“山西省及其毗連地區有入聲的方言”。(4)李榮:《官話方言的分區》,《方言》1985年第1期。河南省北部有入聲的方言歸入晉語區。豫北晉語指分布于河南省黃河以北地區有入聲的方言,包括安陽、安陽縣、林州、鶴壁、湯陰、淇縣、衛輝、輝縣、新鄉、新鄉縣、延津、獲嘉、修武、武陟、溫縣、焦作、博愛、沁陽、濟源19縣市,即晉語邯新片中的獲濟小片。(5)沈明:《晉語的分區(稿)》,《方言》2006年第4期;
中國社會科學院語言研究所、中國社會科學院民族學與人類學研究所、香港城市大學語言資訊科學研究中心:《中國語言地圖集·漢語方言卷》,商務印書館,2012年。張啟煥、陳天福、程儀編《河南方言研究》(1993)(6)張啟煥、陳天福、程儀:《河南方言研究》,河南大學出版社,1993年。與《河南省志·方言志》(1995)(7)邵文杰總纂,河南省地方史志辦公室編纂:《河南省志·方言志》,河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對豫北晉語的劃分趨于一致,都包含上述19縣市,前者將河南方言分為五個片區,豫北有入聲的地區劃為以安陽話為代表的第四片區,稱為安陽片;
后者以安陽方言的音系為代表將豫北有入聲的19個縣市劃為河南方言安沁片。
隨著研究的細化與深入,學者對豫北晉語所含區域有了新的認識。支建剛(2018)(8)支建剛:《河南延津方言的入聲今讀及歸屬》,《語言科學》2018年第2期。在系統調查的基礎上,從延津方言高元音后增生衍音現象和周邊方言入聲調與陰平調調型調值相近兩方面論證指出,延津縣只有西北部的部分村鎮保留入聲,絕大部分區域的入聲已經消失,應歸入中原官話鄭開片。筆者曾于延津縣僧固鄉大布村、縣后街實地調查(9)隨導師辛永芬至延津縣僧固鄉大布村做實地調查,系國家社會科學基金一般項目(16BYY041)“河南境內中原官話與晉語邊界點方言語法研究”研究內容。,也未發現有入聲現象。史艷鋒(2013)(10)史艷鋒:《豫北晉語單字音與變音現象研究》,陜西師范大學博士學位論文,2013年。提出,孟州至今仍保留有獨立入聲調,應歸于晉語區。此觀點尚有爭議,筆者以為入聲韻消失,僅保留入聲調,也是入聲舒化的一種情況,應屬中原官話。因此,研究認為豫北晉語包含除延津以外的其他18縣市。
豫北晉語區別于中原官話最顯著的特征就是有入聲,其語音研究歷來是學者關注的熱點和重點,尤其是入聲問題和變韻問題。目前,豫北晉語的研究成果主要集中在語音層面。建國初期至2000年前后,豫北晉語的研究主要是為配合國家推普工作而編寫的以學習普通話為主要目標的普及實用性材料,其對豫北各地方言語音的記錄較為淺顯粗略,未展開深入研究,但仍不失為后期研究的珍貴語料。2000年以后,形成以陳衛恒、陳鵬飛、支建剛、史艷鋒等青年學者為研究主體的主力軍,全面系統而又細致深入地探討了豫北晉語的入聲、Z變韻、D變韻、兒化等語音問題。可以說豫北晉語的語音研究已較為完善和深入,而其語法方面的研究,無論是單點語法的研究,還是區域性比較研究,都顯得十分薄弱。
豫北晉語的語法研究從時間上主要分為兩個時期:一是2000年以前的全面描寫階段,主要成果是對變韻現象的提出;
二是2000年之后的描寫與解釋并重的階段,出現了運用語法化理論、跨方言比較、歷史比較語言學、實驗語音學等新方法對虛詞和變韻現象進一步深入分析的成果,推動了研究的進步與發展,也為后期研究提供了思路和方法上的借鑒。
(一)2000年以前的全面描寫階段
2000年以前的豫北晉語語法研究,主要是對語法現象的全面描寫,包括對河南方言語法的概要描述和對豫北某地特殊用法的描寫兩方面,較少展開對語法現象的深入探討和解釋。主要成果是賀巍先生對獲嘉方言各類變韻現象的詳盡描寫與分析。具體如下。
1.對河南方言語法的概要描述
張啟煥、陳天福、程儀編《河南方言研究》(1993)(11)張啟煥、陳天福、程儀:《河南方言研究》,河南大學出版社,1993年,第410—421頁。系在20世紀60年代方言普查資料的基礎上增補完善而成,書中將河南方言分為五個片區,其中豫北有入聲的地區劃為以安陽話為代表的第四片區,稱為安陽片,這是第一次將豫北有入聲的地區作為一個整體來考察。書中介紹了安陽方言的聲韻調系統及其與普通話的異同,雖有詞匯和語法例句,但是從河南整個區域描寫的,并沒有在不同表述之后標注地域。而《河南省志·方言志》(1995)(12)邵文杰總纂,河南省地方史志辦公室編纂:《河南省志·方言志》,河南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43—260頁。描寫了安陽方言的聲韻調系統,例舉河南地區的常用詞并概述河南方言的語法特點,也未區分各方言點語法面貌的差異。這些成果涉及的語法描寫,一定程度上包含了豫北晉語的語法面貌,有助于了解河南方言各片區句法方面的輪廓,為后繼者提供了重要材料參考,但并不利于作比較和深入研究。
還有少量論文描寫了豫北方言中較為特殊的語法現象,如趙聲磊《安陽方言的兒化現象—— 安陽方言瑣談之一》(1981),崔燦《豫北方言的文白異讀》(1981),郭青萍《安陽話里的特殊語法現象》(1988)、《安陽話中的音變》(1990),宋玉柱《林縣方言的幾個語法特點》(1982)。這些論文注意到安陽方言同普通話有差異的一些語法現象,如兒化、“圪”頭詞、子尾、兒尾、音變、形容詞的生動形式、結構助詞“的”“了”“著”等特殊用法。這一時期是對豫北方言語法全面描寫的階段,較少比較、分析和溯源,但是發現了豫北晉語中區別于普通話和周邊中原官話的特殊用法,為后學系統深入研究豫北晉語提供了材料參考和研究方向。
2.變韻現象的揭示
賀巍先生自1979年始,陸續在《方言》《語文研究》《中國語文》等權威期刊發表一系列關于獲嘉方言的語音、詞匯、語法方面的論文,如《獲嘉方言韻母變化的功用舉例》(1962)、《獲嘉方言的連讀變調》(1979)、《獲嘉方言的表音字詞頭》(1980)、《獲嘉方言韻母的分類》(1982)、《獲嘉方言形容詞的后置成分》(1984)、《獲嘉方言的輕聲》(1987)、《獲嘉方言詞匯》(1989)、《獲嘉方言的語法特點》(1990)等,并在此基礎上出版《獲嘉方言研究》(13)賀巍:《獲嘉方言研究》,商務印書館,1989年。一書,是豫北晉語單點研究的典范之作。賀巍先生首次提出獲嘉方言中存在的變韻現象、合音現象及形容詞的后置成分、表音字詞頭,細致地描寫了兒化韻、Z變韻、D變韻中基本韻與變韻之間的對應關系,歸納總結變韻的條件、規律以及表義上的功用。其研究引起了學者對變韻現象的重視,為其他地區的方言調查提供了參考范本,指引了豫北地區方言研究的方向。至今豫北晉語的研究重點和熱點仍然集中在變韻層面。此外賀巍先生的《濟源方言記略》(1981)(14)賀巍:《濟源方言記略》,《方言》1981年第1期。描寫了濟源地區的聲韻調系統、Z變韻、D變韻以及簡要的詞匯、語法例句,大致呈現了濟源的語言面貌。
(二)2000年之后描寫與解釋并重的階段
自1979年學位制實行,方言學的研究隊伍不斷擴充壯大。眾多碩士和博士加入到豫北晉語語法研究的隊伍,推進了語法研究的進一步發展。2000年后,豫北晉語語法研究逐步系統深入。一方面出現了對單點方言語法進行較系統描寫的成果,另一方面出現了運用語法化理論、跨方言比較、歷史比較語言學、實驗語音學等新方法對虛詞和變韻現象進行深入分析的成果,將研究從全面描寫的階段逐步推向描寫與解釋并重的階段。具體如下。
1.對單點方言語法的系統描寫
相較于2000年之前的普及性方言語法概述,此階段出現了對單點方言作較全面系統研究的成果。王芳《安陽方言語法研究》(2021)(15)王芳:《安陽方言語法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21年。對安陽市區方言的詞綴、重疊等構詞法以及詞類、體貌、處置句、感嘆句等句法項目19類進行研究,著力描寫了安陽方言中特色較為鮮明的代詞、副詞、語氣詞、疑問句等,追溯特定用法的歷史來源,探索其語法化的歷程,較為全面和深入地呈現出安陽地區的語法面貌。穆亞偉《輝縣方言語法研究》(2021)(16)穆亞偉:《輝縣方言語法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21年。從詞、短語、句子三個層面對輝縣方言的語法現象進行較為詳細的分析與總結,每一章按照句法、語義、語用三個平面描寫輝縣方言的語綴、重疊、副詞、助詞“叻”、“X人”結構、比較句、疑問句、被動句、處置句等用法。這些成果在一定程度上為了解豫北方言的基本面貌提供了參考,也為后繼者的比較研究提供了珍貴的對照材料和研究框架。但是,以上成果較少展開與周邊方言的橫向比較,未描寫出某一語法現象在地域上的過渡變化,也未總結出特色用法的歷史繼承和發展規律。
2.深入探討虛詞用法
豫北地區的虛詞用法較為特殊,成為語法研究的熱點。此類論文在描寫的基礎上進一步與周邊方言作比較,并考察歷史文獻,運用語法化理論探索某一虛詞的演變機制和路徑。
(1)探討普通話“了”的發展與演變
安陽、林州一帶相應于普通話“了”的成分有不同的語音變體——“咾、啦”,多位學者就此展開深入探討。如王琳《河南安陽方言“咾”》(2010)、《安陽方言中表達實現體貌的虛詞——“咾”、“啦”及其與“了”的對應關系》(2010),陳鵬飛《豫北晉語語音演變研究》《林州方言“了”的語音變體及其語義分工》(2005),谷向偉《河南林州方言中表可能的情態助詞“咾”》(2006)、博士論文《林州方言虛詞研究》(2007),王芳博士論文《安陽方言語法研究》(2015),都通過方言中相應于“了”的成分的語音形式、句法分布、語法意義探討了普通話中“了”的語法化過程,一致認為動詞“了”經歷了“完成動詞→結果補語→動態助詞”的虛化過程,方言中的相應成分“咾、啦”是虛化程度不同的同源成分并存于一個共時系統的現象。豫北晉語中比較完整地保留了“了”虛化演變的各個階段,這對更清晰地認識普通話“了”的用法很有啟發性。
(2)運用語法化理論探討時間詞“動、動兒”的虛化過程
陳鵬飛《河南林州方言的相對時結構“X”動》(2018)、王芳《河南安陽方言的時間助詞“動兒”》(2014)、谷向偉《河南林州方言的“動”和“動 了”》(2007)都分析了“動、動兒”的結構特點、句法分布和語義功能,并通過與晉方言各地區“動、動兒”類結構的比較,探討其語法化的過程,比較“VP動/動兒”與普通話“……的時候”的不同。
此外還有一些論文從橫向比較和縱向溯源兩方面深入分析“可”“也”“連”等虛詞的用法,如王琳《安陽方言中的副詞“可”》(2009)、《安陽方言將行體助詞“也”及其溯源》(2010)、《安陽話“當么”與“敢”的語法化及主觀化》(2009 ),王芳、馮廣藝《表處置義“連”字句的語義特點、語法功能和語法化途徑——以豫北安陽方言為例》(2015),谷向偉《林州方言的“V 來/V上來”和“V 來了/V 上來了”》(2007)等。
3.變韻研究的繼承與發展
繼賀巍先生首次揭示變韻現象,后代學者在厘清方言中基本韻與變韻之間對應關系的基礎上,運用語法化理論、實驗語音學和歷史比較等新方法,深入探討變韻尤其是Z變韻的形成、演變與發展。牛順心《河南武陟方言的子變韻及其形成與發展》(2008)(17)牛順心:《河南武陟方言的子變韻及其形成與發展》,《殷都學刊》2008年第3期。從跨方言比較的角度看武陟方言中子變韻的形成與發展,認為由于基本韻母與子變韻演變速度不一致,造成了基本韻母與子變韻的對應紛亂復雜。王臨惠《晉豫一帶方言變音源于“頭”后綴試證》(2013)(18)王臨惠:《晉豫一帶方言變音源于“頭”后綴試證》,《中國語文》2013年第4期。一文通過方言比較認為集中分布于河南北部、山西東南部及西南部的變音現象不是從“子”尾演變來的,而是從“頭”尾演變來的。趙日新《豫北方言兒化韻的層次》(2020)(19)趙日新:《豫北方言兒化韻的層次》,《中國語文》2020年第5期。指出以往所說的Z變韻不能排除是兒化韻,進而提出豫北方言兒化韻的其中三個層次:[uou]層,[]層和[]層。支建剛《獲嘉和濟源方言Z變韻的形成與演變》(2021)(20)支建剛:《獲嘉和濟源方言Z變韻的形成與演變》,《現代語文》2021年第3期。在王洪君(1999)研究的基礎上,運用歷史比較法對獲嘉和濟源Z變韻的合音過程進行補充論述,并對比獲嘉、濟源Z變韻近幾十年來的變化。認為表面上不規則的Z變韻可能是在更早期的單字韻基礎上形成的。幾十年間獲嘉和濟源方言的Z變韻都在發生由長音節向正常音節的變化。甘于恩、董一博《河南新鄉方言子變韻的語音類型》(2020)(21)甘于恩、董一博:《河南新鄉方言子變韻的語音類型》,《方言》2020年第2期。運用實驗語音學的方法,將子變韻分為融合型、拼合型、鼻音型、長音型。這些研究都是語音層面上的深入探索。截至目前,Z變韻的合音過程仍未達成一致。
師蕾《輝縣方言Z變韻的語法功能及其語法化》(2013)(22)師蕾:《輝縣方言Z變韻的語法功能及其語法化》,《思想戰線》2013年第2期。從語法層面展開論述,認為Z變韻具有豐富的語法功能——派生、名詞化標記、縮小詞義或轉義引申的標記、表達嫌棄厭惡的感情色彩,是古漢語在漫長的發展過程中語法化的結果,并論述子變韻的語法化過程。
4.深入探討子尾的語音分化和表義功能
5.挖掘出新的考察點——對形容詞尤其是“老AA”式的初步考察
濟源、焦作一帶形容詞尤其是“老AA”式用法較為豐富和特殊,已得到一定程度的關注。但目前的研究并不深入,沒有出現較有影響力的成果。現有研究多是對形容詞的適用范圍、語音特點、句法特點、語用表達等方面的描寫,還沒有展開深入系統的分析。
除以上較為集中的語法研究外,還有郭藝丁、吳早生《河南新鄉方言句末語氣詞“不咋”的主觀義及其句法語用制約機制》(2020),穆亞偉、汪國勝《河南輝縣方言的比較句》(2017),喬全生、魯冰《論豫北晉語反復疑問句的過渡性特征》(2016)。其中,喬全生、魯冰(2016)(23)喬全生、魯冰:《論豫北晉語反復疑問句的過渡性特征》,《山西大學學報》2016年第6期。運用地理語言學的方法以整個豫北晉語為考察對象,詳細描寫了豫北晉語區不同地理位置反復疑問句的分布類型,并歸納其過渡性特征,提出豫北晉語正逐漸向強勢方言中原官話演變的觀點。
綜上可知,2000年之后豫北晉語的語法研究成果不斷增多,研究內容逐步深入,由原來的全面描寫逐漸向描寫與解釋并重過渡。但其與山西晉語、臨近中原官話相比,研究力量十分薄弱,代表性成果也很少。
(一)豫北晉語語法研究的不足
1.各地區的語法研究不平衡
從研究成果上來說,豫北晉語所含18縣市(不含延津)中,獲嘉、安陽、林州、輝縣地區的研究成果相對較多,對語法現象的描寫也比較充分,但仍有一些地區,如湯陰、淇縣、溫縣、沁陽等地成果寥寥,幾無參考語料。此外,對豫北晉語語法進行整體考察的成果也很少。
從研究內容上來說,現有語法研究集中在某些特殊用法的考察上,如多是零星地對變韻、代詞、副詞、形容詞、語氣詞等詞法以及“特色用法”“特殊句式”等句法的描寫和討論,研究面相對較窄,語法中的體貌、時制、語法化等領域鮮少涉及,缺乏全面、系統的描寫。
2.語法研究以描寫為主,缺乏橫向比較和縱向溯源
目前豫北晉語的研究成果大多限于對語言現象的描寫,較少橫向比較和深入挖掘,也未考察語法現象的成因及其語法化過程,研究還不夠深入。
(二)對豫北晉語語法研究的展望
由上文可知,豫北晉語的單點方言研究和區域性研究都較為薄弱,尤其是區域性研究。目前各單點方言系統、全面的語法著述很少,也未出現有代表性的區域性研究成果。今后還需要更多學者傾注更多精力,開發和挖掘豫北晉語中蘊含的語言礦藏。在此,我們提出對豫北晉語今后發展的一點展望。
1.依托團隊合作,對各縣市進行全面系統的調查
在今后的發展中,如能樹立有影響力的學術帶頭人,依托團隊合作,深入地對各單點方言進行大面積系統調查,豫北晉語的研究將向前推進一大步。在此基礎上,出版類似于山東、山西方言志系列叢書或陜西方言重點調查研究系列叢書亦或對一種語言句法和形態作全面描寫的參考語法系列叢書。各單點方言的全面深入調查,不僅可以促進各單點方言研究走向縱深,還可以為區域性研究提供珍貴的語料參考。
2.深入挖掘豫北晉語中有特色的語言現象
在全面系統描寫各單點方言的基礎上,總結豫北晉語區域性語法的共性及差異,由點到面展開方言間的橫向比較和縱向溯源,發現新的研究切入點,系統探討豫北晉語的演變路徑和發展方向,搭建起研究豫北晉語和周邊山西晉語及中原官話過渡性演變的橋梁,揭示現象背后的原理。以此填補豫北晉語區域性研究的空白。
3.重點考察豫北晉語中的虛詞用法
虛詞在豫北晉語中的用法較為豐富,往往以不同的語音形式對應不同的語法意義,還處于語法化的較早階段,對于研究虛詞的語法化過程很有幫助。現有成果也一定程度上體現了這一點,如較多文章涉及虛詞“嘮”“啦”“動、動兒”。此外,助詞“哩、著、了、來”的分布與演變、“圪”頭詞的構詞差異、人稱代詞領屬結構的表現都值得進一步探討。
豫北晉語是山西晉語與中原官話接觸融合的產物,是典型的過渡性方言,蘊含著豐富的語言資源,其單點研究以及區域性研究有待更多學者投入更多精力關注和探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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