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華社北京1988年1月8日電:“人民解放軍第一個陸軍集團軍直升機大隊今天在華北某地成立。”
這一消息,宣告了解放軍陸軍一個新兵種的誕生,其作戰能力開始實現由“地面合成”向“立體合成”的飛躍,標志著解放軍現代化建設又向前跨出新的步伐。
陸軍家族的后起之秀
在華北某地,筆者采訪了解放軍集團軍中第一支陸航部隊——某直升機大隊,看到了中國陸航部隊發展的縮影。
一架架武裝直升機、運輸直升機、通信直升機、偵察直升機、電子對抗直升機在機場上千姿百態,有的在起飛,有的在著陸,有的在空中懸停,構成了一幅鐵翼飛旋迎朝陽的壯觀場面,令人嘆為觀止。
在大隊部,大校、大隊長楊增順向筆者介紹了中國陸航部隊的誕生史:
現代戰爭的發展,使各國軍事家看到這樣一個現實:作為“空中殺手”——直升機的出現,爭奪地面低空優勢,成為現代陸軍角逐的新戰場。陸軍航空兵是一支以直升機為主要裝備的現代化技術兵種。它作為一個獨立的兵種,雖然誕生于第二次世界大戰之后,但卻發展迅猛。
目前,世界范圍內共有131個國家和地區的軍隊裝備了直升機,總數已突破了4萬架,其中35個國家和地區的陸軍裝備了直升機。擁有直升機超過100架的國家有40多個,超過300架的有美、俄、德、英、意、法、日、伊朗、印度等。中國周邊國家的陸軍都不同程度地裝備了直升機,作為提高戰場快速反應、快速機動的有效手段。
現代戰爭的發展和世界各國軍隊陸軍航空兵的出現,引起中國決策層的關注,建立中國的陸航部隊已勢在必行。
1985年是中國讓世界矚目的一年。這一年,中國政府作出戰略決策:裁減軍隊員額100萬;精簡整編,用摩托化、機械化取代騾馬化,以步兵為主的陸軍的軍全部改編成多兵種組成的集團軍。
走向合成的金戈鐵馬不能只在地面“虎踞龍盤”,還應當有自己的“空中平臺”,實現空地之間的立體合成,以適應現代戰爭的需要,在未來戰爭中,更好地擔負起保衛祖國的神圣使命。
于是,1986年10月3日,中央軍委正式批準組建陸軍航空兵的方案,在總參謀部設立了陸航局,并明確指示:“要下決心建設好這個兵種。”
隨著軍委、總部一道道命令和一項項具體措施的下達,組建陸軍航空兵的各項工作迅速在全軍展開,一支支直升機部隊出現在各大軍區和集團軍的強大陣營中……
大隊政委、上校齊力軍接過話茬說,我們這個大隊是由北空航運團、某飛行學院和陸軍十多支部隊的人員組成的。我們大隊是全軍陸航部隊第一個裝備武裝直升機、特種直升機和通用運輸直升機的部隊。我們一組建就編入中國第一支機械化集團軍的行列,這支部隊就是在抗美援朝戰爭中打出“萬歲軍”美名的王牌軍。著名作家魏巍在《誰是最可愛的人》一文中歌頌的,就是這個軍。
齊政委談到這段經歷時,流露出一種自豪感。他說他們要為這支英雄的部隊創造新的輝煌。
直升機從空軍家族改換門庭,進入陸軍家族后都做些什么呢?大隊作訓股股長印智敏作了介紹:陸軍建制中裝備直升機和輕型固定翼飛機,是為了直接支援地面部隊作戰。其任務是在戰術范圍內實施航空火力支援特別是反坦克作戰,實施航空偵察,校正炮兵射擊,進行電子對抗,開設空中通信樞紐,運送傷員和物資等。總之,航空兵進入陸軍家族使陸軍如虎添翼。
群英薈萃“陸空”戰場
中國陸軍航空兵的誕生,引起了筆者的好奇。為此,筆者跟蹤這支直升機大隊采訪多年,目睹了這群陸戰雄鷹在硝煙彌漫的“戰場”上的英姿和成長歷程,目睹了它由直升機大隊發展成陸航團的經過。
長城腳下,炮聲隆隆,硝煙彌漫。江澤民、李鵬等黨和國家領導人,正在這里觀摩20世紀90年代以來解放軍規模最大的一次軍事表演。筆者有幸到現場采訪了這次軍事表演。
裝甲兵、炮兵、工程兵、通信兵、步兵、防化兵、偵察兵等陸軍家族的所有兵種,都在長城腳下的古城場一展雄姿。最引人注目的是陸軍家族的新成員——解放軍集團軍中第一個直升機大隊的精彩表演。
履帶滾滾,火光閃閃。由53輛坦克和裝甲車組成的紅軍裝甲群,向藍軍裝甲群沖去,在開闊地上展開了一場“鋼鐵大戰”。
就在紅、藍軍雙方裝甲群即將短兵相接時,天空中傳來陣陣轟鳴聲,數架武裝直升機從山谷中出現,向藍軍裝甲群飛去。
這時,擴音機中傳來了解說員的聲音:武裝直升機采用光學瞄準、紅外跟蹤、有線制導的火控系統,可攜帶反坦克導彈,對敵裝甲目標實施懸停攻擊或水平攻擊。
解說員的話音剛落,兩架武裝直升機已飛到藍軍先頭坦克的上空。只見兩架直升機在空中猛然懸停后,隨著兩道火光,機載導彈飛向藍軍坦克,全部命中目標。
接著,第二批、第三批武裝直升機分批對藍軍裝甲群實施攻擊,掩護紅軍裝甲群的攻擊。直升機貼地飛行——拉起——俯沖——再拉起——再俯沖。火光閃閃,導彈呼嘯,一輛輛藍軍坦克、裝甲車,在硝煙中被摧毀。藍軍完全喪失了進攻能力,紅軍裝甲群只剩下消滅殘“敵”和打掃戰場的任務了。
隨著指揮員的一聲命令,電子對抗的表演項目又開始了。
藍軍6臺通信干擾車,對紅軍短波、超短波無線電通信指揮系統、武器控制系統實施強烈干擾,使紅軍通信中斷、指揮系統失靈,屏幕上出現的是“雪花”,電話中傳來的是雜音。
關鍵時刻,紅軍“直九”干擾機飛臨上空,直升機內裝有空對地電子對抗和電子干擾系統,很快展開了對藍軍通信干擾車的反干擾。強大的干擾波壓住了藍軍的干擾,紅軍的通信、指揮和雷達、武器控制系統恢復了正常,而藍軍卻變成了“聾子”、“瞎子”,完全處于被動局面。
緊接著,開設戰場通信樞紐的演練又拉開了序幕。
紅軍集團軍的電臺群、無線電接力群、衛星地面站、電話站很快在野戰條件下建立起來,擴音機中傳出了電話站通話的工作實況。
突然,紅軍通信樞紐遭藍軍炮火襲擊,處于癱瘓狀態。
兩架白色的通信直升機趕來執行快速通信支援任務,開設空中通信樞紐,實施空中轉信。
“黃河!黃河!我是藍天!”“我們邊防官兵向江**問好!祝賀軍事匯報表演成功!”擴音機中傳出了演習現場與數千里之外的內蒙古邊防部隊的通話聲音。看臺上的黨和國家領導人被這神奇的空中通信所吸引,發出了陣陣贊嘆聲。
在這之后,解放軍集團軍第一個直升機大隊又表演了空中偵察、戰場運送傷員、空投物資等課目,一幕比一幕精彩。
長城腳下的軍事匯報表演,是解放軍首次進行陸軍航空兵的綜合演習,直升機大隊嫻熟的駕駛技術和航空兵在陸戰中的重要作用,給黨和國家領導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除了這場規模宏大的綜合演練外,陸航部隊的單項戰術演練也是精彩紛呈。
塞外平原鳥語花香,一片肅靜。突然間,戰車轟鳴,黃煙滾滾。100多輛藍軍坦克出現在開闊地上,風馳電掣般向前開進。
危急時刻,天空中出現奇跡:紅軍的大批直升機向藍軍坦克群飛來。頃刻間,空中下起“雷雨”,不到兩分鐘,數千顆地雷散落在坦克群的正面,形成了長數公里、縱深百米的反坦克雷場。藍軍坦克群被迫停止進攻。紅軍機械化師迅速趕到現場,進行反突擊。華北某次大型軍事演習中,這場精彩的“直升機布雷表演”,使觀摩的將軍們掌聲不斷,贊語連連。
直升機布雷在解放軍尚屬首創,它填補了解放軍裝備上的一項空白,這項成果獲得了軍隊科技成果二等獎。
鋼盔、匕首、迷彩服,機槍、電臺、火箭筒,一支全副武裝的偵察兵,在華北某機場整裝待發。解放軍首次機載偵察兵進行的“破襲戰”演練,在這里拉開了序幕。
直升機的螺旋槳在飛速旋轉,偵察兵們快速登機,伴隨著一陣轟鳴,直升機直刺藍天,飛往百里外的藍軍占領區。
這是一次深入藍軍后方,以閃電行動搗毀藍軍指揮所、通信樞紐和后勤補給的“破襲戰”,目的是配合紅軍大部隊與藍軍的正面作戰。
機艙內,指揮員在進行分工,破襲一組、破襲二組、指揮組、火力掩護組、救護組很快成立,“小群多路,打、炸、燒相結合,速戰、速決、速撤離”的戰法也很快確定下來。
直升機穿云破霧,進入藍軍縱深地域。
從空中俯視,藍軍指揮所、倉庫等重要目標已隱約可見,直升機在荒野中緊急降落。偵察兵們像猛虎一樣躥出直升機,奔向破襲目標,直升機的螺旋槳在不停地轉著,隨時準備接應撤出戰斗的官兵。
破襲一組沖向藍軍指揮所和通信樞紐,沖鋒槍、輕機槍、加重手榴彈、四○火箭筒以猛烈的火力進行襲擊,槍聲、爆炸聲響成一片,指揮所里的藍軍被全殲。
破襲二組直奔藍軍油庫、彈藥庫。噴火手的火焰噴射器射出條條火龍,將油庫、彈藥庫引燃、引爆,頓時,地動山搖,火光沖天。
藍軍援兵紛紛撲來,火力組掩護破襲組撤出戰斗。短短十幾分鐘,破襲成功,偵察兵返回直升機。
嘀嘀嗒嗒,微型電臺向上級報告喜訊。藍天下一片火光,硝煙彌漫,偵察兵和陸航兵們露出了勝利的笑容。
這個直升機大隊成立以來,先后參加了渤海抗登陸演習、通信戰役演習、“北國利劍”演習、機動作戰演習、“雙色行動”演習、嚴寒條件下戰役演習等20多次大規模軍事行動,全團技術、戰術熟練,受到黨和國家領導人的贊揚及總部、北京軍區的多次表彰。
出生入死屢建奇功
直升機大隊禮堂中燈火通明,掌聲雷鳴。北京軍區授予98744號機組“抗洪救災模范機組”榮譽稱號的命名大會正在這里舉行。此刻,副大隊長楊寶山心情格外激動,抗洪搶險中,那場生死考驗的情景又浮現在眼前。
1996年7月末,冀中平原連降暴雨,不少地區發生了1963年以來最嚴重的洪災。通往贊皇縣嶂石巖旅游區的唯一道路被山洪、泥石流沖毀20多處,一座30多米長的大橋被沖斷。4000多名游客被圍困在陡峭的山巖上已達6天,一些危險地段出現山體滑坡和泥石流,游客傷亡達70多人。許多人已斷糧4天,發病的人數在不斷增加,數千名游客面臨著死亡的威脅。
8月5日11時,直升機大隊98744號機組接到赴嶂石巖搶險救災的命令。當時氣象條件十分惡劣,云高不足百米,能見度僅1000米,天上還下著小雨。在這樣的氣候條件下起飛,機組成員隨時面臨生死考驗。
人民群眾的生死存亡,不容他們有半點猶豫。直升機大隊黨委堅決執行命令,由副大隊長楊寶山帶隊在接到命令后20多分鐘就飛上了烏云密布、淫雨綿綿的天空。
在霧大、云低、能見度差的天空中,機組人員駕機緩慢地在山谷中穿行,一不小心就有撞山的危險。機組人員沒有畏懼,他們憑著勇敢和高超的飛行技術,在“死亡線”上穿行。
嶂石巖旅游區就要到了。這里的霧越來越濃,雨越下越大,云高不足50米,能見度僅有七八百米,地況崎嶇。副大隊長楊寶山駕駛著直升機,瞪大了眼睛,在霧中闖險,在雨中過關。突然,一道狹窄的山谷出現在眼前,直升機險些撞在峽谷的左壁上,楊寶山猛然轉向,才轉危為安。
穿過山谷,又遇到新的難題:目的地雖然到了,但山體陡峭,始終找不到著陸點。游客們在山上激動地歡呼、吶喊,盼望著直升機的著陸。但直升機在空中來回盤旋,就是找不到著陸點。
就這樣返回嗎?不能!機組成員只有一個心愿:“危險再大,也要落下去,不能讓在生死線上掙扎的群眾失望!”
經過幾個來回的盤旋后,楊寶山看準一塊梯田,果斷地落了下去。
“著陸成功了!”人們在歡呼,“解放軍萬歲!”贊皇縣委書記靳海河抱住楊寶山激動得熱淚盈眶。
90名老、弱、病的游客被救離險境;38噸食物、藥品、帳篷、衣物送到斷食多天的數千名游客手中。98744號機組先后排除種種困難,起飛45架次進入“死亡地帶”,為被困游客提供物資保障,使他們最終堅持到工兵部隊將道路、橋梁修復,全部脫險。
“不好了,要撞山!要撞山!”北京市供電局的一名測試員在直升機上大聲呼叫著。
這是直升機大隊成立后百余次出生入死中又一次險情。
1991年冬,北京軍區交給直升機大隊一項特殊任務——協助北京市供電局完成北京至張家口的高壓線的測試任務,以保證首都供電系統暢通無阻,萬無一失。
直升機大隊的官兵們都清楚這是一次嚴峻的考驗。張家口至北京的地形復雜,山谷、河川、高層建筑都給飛行帶來了困難。難度更大的是直升機必須與高壓線保持十米左右的距離,否則測試儀器就發揮不了作用。人們都說這是在“死亡線”上走鋼絲,兇多吉少。
但為保證首都的供電安全,大隊官兵決心迎難而上。
直升機載著測試員時而穿市區,時而過山谷,時而越河川,離地僅幾十米,隨著高壓線的起伏而起伏,駕駛員不敢有瞬間的大意。
眼看就要過八達嶺山口了,駕駛直升機的大隊副參謀長孫鳳陽雙眼死死盯住高壓線和兩旁的山谷,對長城美景視而不見。
盡管高度警惕,還險些機毀人亡。直升機剛要過八達嶺山口,狂風便卷著巨大的氣流向直升機撲來。只見直升機失控后像小蜻蜓一樣被吹向山谷的崖壁。千鈞一發之際,孫鳳陽穩住了操縱桿,加大油門逆風而上。好險啊,離崖壁僅有兩三米的距離。事隔多年,機組人員向筆者談起這段往事,還連稱:“那次命大!那次命大!”
在八達嶺山口遭遇險情后,他們又多次化險為夷,終于勝利完成了查線任務,受到北京市政府的稱贊。
“九級大風昨夜襲擊陸航某部機場,今晨5時30分,機場值班室接到緊急命令:某地一輛小車發生車禍,迅速派機去救人。一架直升機騰空而起,在無導航情況下飛往出事地點。直升機找到遇險車輛時,車上的三名人員已一死兩傷,人員是執行采訪任務的《健康報》記者。受傷記者被送往醫院,得到及時搶救。”這是1993年8月25日《解放軍報》在頭版作的報道。
當時,筆者也在現場,對這條消息的幕后故事了如指掌。當時直升機大隊正在內蒙古某地參加戰役演習,由于天氣原因,直升機在開辟的野戰機場上停放著,演習都被迫停止。但人命關天,直升機大隊接到命令后強行起飛,并出色地完成了任務,受到了演習指揮部的表揚。當時采訪演習的《解放軍報》的記者感慨地說:“這是比演習更接近實戰的鍛煉,陸航兵了不起!”于是,便有了以上那篇報道。
“飛將軍”的藍天傳奇
無論從哪個角度講,他都是個新聞人物:國慶50周年陸航受閱部隊他的職務最高——副軍職;直升機梯隊他的位置最重要——領隊長機;他駕駛過的直升機種類最多——32種;直升機飛行員中,他獲得的各國獎章最多——20多枚……
他就是解放軍第一支機械化集團軍中首任陸航處處長馬湘生。如今,他已成長為總參陸航部部長,少將軍銜。
共和國國慶50周年大閱兵后,筆者有幸采訪了馬湘生。
“九死一生又出生入死”,這是馬湘生30多年飛行生涯的寫真。在無數次與死神打交道中,馬湘生對筆者談起了三次歷險:
第一次是在福建某地駕機擔任戰備值班任務時。直升機在云中飛行,由于旋翼嚴重結冰,操縱桿失靈。直升機失去平衡,直往下墜。在高度急劇下降的危急時刻,馬湘生沒有驚慌,他沉著地全力穩住操縱桿,飛出云層,冒險在山溝中超低空飛行。冰開始融化,直升機漸漸恢復正常。返回機場落地后,機身兩側還有許多冰沒有融化。戰友們戲稱他到“死神”那兒作客剛回來。
第二次遇險是直升機旋翼發生故障。當時直升機已接近著陸,旋翼配動條在空中突然甩出,旋翼上下飛舞,一旦打到尾梁上,直升機就會空中解體。馬湘生急中生智,在空中果斷地關掉發動機,切斷了旋翼揮舞的動力來源,直升機猛然偏轉180度后,像鐵砣一樣從天而降,摔在了地上。幸虧直升機發生故障時離地面不高,損失不嚴重,只是旋翼把尾梁打得變了形。一場直升機空中解體的悲劇就這樣避免了。
第三次遇險是發動機漏油。當時馬湘生駕駛直升機在山中飛行,發動機突然漏滑油。一旦滑油漏完,發動機就會因摩擦過熱起火,接著可能導致機毀人亡。馬湘生毫不遲疑地在一個彈丸之地的山頭緊急降落,避免了悲劇的發生。
馬湘生向筆者談起這些生死經歷時,臉上總是掛著微笑。生與死在他的飛行生涯中已經習以為常了。
馬湘生還有著飛行近4000小時的經歷;有著在《軍事學術》、《國際航空》雜志、《外國軍事學術》上發表多篇學術論文的經歷;有著一次榮立二等功、七次榮立三等功的經歷;有著到法國陸軍航空兵戰術飛行培訓的經歷;有著到俄羅斯、美國、意大利等陸航發達國家考察的經歷;有著駕駛法國“美洲獅”、美國“黑鷹”、俄羅斯“米-171”等32種直升機的經歷。
當時,馬湘生對筆者說:“入伍30多年來,我最感自豪的是擔任了國慶50周年大閱兵直升機梯隊的帶隊長機。”筆者知道,國慶50周年大閱兵是首次動用陸軍航空兵,馬湘生成為帶隊長機,的確值得自豪。
“共和國成立那年我出生,我是伴隨著共和國的壯大成長起來的,參加國慶閱兵我有一種特殊的感受。我有責任,也有壓力,闖閱兵關不容易呀!”馬湘生這位陸航專家感慨地對筆者說。
直升機空中受閱要求“零”秒到達天安門廣場,要求與地面機械化方隊配合得天衣無縫,要求直升機的航線正好對準人民英雄紀念碑。由25架武裝直升機、攻擊直升機和勤務直升機組成的5個梯隊,離地面只有250米,各梯隊長、僚機空中間隔和距離只有30×30米,稍有不慎,就會空中相撞,后果不堪設想。
“我是領隊長機,必須高標準、高質量,我如果不能‘零’秒準時到達,5個梯隊全都無法按時到達。我飛不正,整個隊形都跟著偏。”馬湘生說道。他還要求每個飛行員閱兵訓練飛行不能少于100小時,他在百忙中帶頭飛了140小時。
“達到‘零’秒了嗎?”筆者問。
“達到了。”馬湘生自信地說。
“飛正了嗎?”筆者又問。
“飛正了。一個人過關不行,要大家都過關。”馬湘生回答說。
“北京高層建筑高達270米,開始超低空飛行時部分同志不適應。其實離障礙物還有一定的高度差,但心理作用作怪,總怕撞上高層建筑,這樣就很難達到規定的250米的高度,達不到壯國威、振軍威的效果。”馬湘生向筆者談了訓練中的難題。
“怎么辦呢?”
“加強適應性訓練,大膽降低飛行高度。”
馬湘生告訴筆者,在訓練中他要求飛行高度100米,并且率先示范。經過逐步降低高度至100米的適應性訓練,大家克服了心理障礙,在高樓林立的城市上空飛行自如,安全達到了250米的直升機空中受閱標準。
馬湘生就這樣既當飛行員、教練員,又當空中指揮員,帶領大家闖過了一個個受閱難關,在共和國50歲生日那天,終于把陸軍航空兵的輝煌寫在了共和國的藍天上。
經過19年的磨煉,如今陸航團已發展成能打、能運、能擾、能偵的藍天勁旅:
能打——就是能運用導彈、火箭對敵堅固陣地、裝甲目標實施火力突擊,有效支援地面作戰或單獨執行火力打擊任務。
能運——就是能搭載特種作戰部隊,利用復雜天候掩護,采取低空和超低空突防,在敵后進行破襲戰。
能擾——就是能用多種手段實施電子干擾,為機動中的地面部隊開設空中通信樞紐。
能偵——就是能在沙漠、叢林、海上、山區、高寒地區完成偵察飛行任務和夜間搜索任務。
陸戰雄鷹在新世紀的騰飛,將有力促使解放軍陸軍作戰方式發生重大變化。